暖懒。

[一人玉禾/伙伴]若以色见我（一发完）

-若以色见我。

-[伙伴]参赛文

-张灵玉X夏禾，超级心疼且喜欢这一对。

《若以色见我》

 

若以色见我，以音声求我，是人行邪道，不能见如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金刚经》

01

 

“比起道修，你更像个佛修。清心寡欲的。”夏禾说这话的时候，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她白皙漂亮的小腿，小腿处线条紧致好看，收到脚踝处戴着前段时间张灵玉送的脚链，更衬得细细白白的让人喜欢。

 

张灵玉没理她，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，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一言不发。

 

夏禾对这人无趣的性子早有经验，于是自己坐在一边玩起了手机，张灵玉在她将注意力放到手机上后转头悄悄瞥了她一眼，随后抿唇没争执什么，微不可察的莞尔笑了一下。

 

与夏禾成亲后的第一年，张灵玉和夏禾就早早的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。

 

大概是知道自己体质的问题，这年里夏禾很少出门。张灵玉其实并不在意她是否出去，甚至隐隐愧疚，他记忆里夏禾一直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主，如今嫁给他就要违背天性，着实非他所愿。

 

思及此，于是张灵玉问：“要不要，和我一起出去一趟？在云南那边，你应该会喜欢的。”

 

 

02

 

 

说了要出门，两人便就决定动身。张灵玉没什么要带的，夏禾倒是兴致勃勃的拿了不少衣服，说在云南穿，看她兴致高昂的模样，张灵玉便也任由她去准备。

 

和夏禾乘动车穿过隧道，穿过山川，抵达云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，张灵玉带着夏禾去了龙虎山那边提前订好的酒店，安置好她，随后决定先出门解决掉山里委派的事务。

 

注意到他要离开，夏禾从行李箱里探出来一个脑袋，停下整理东西的东西问：“要出去？”

 

张灵玉犹豫了一下，随后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说：“这边出现了一个自称是龙虎山道人的人，不是我们的人，我去处理一下，很快回来……乖。”

 

夏禾挑眉，思考了一下他这句乖是跟谁学的，随后还真的乖乖低头继续整理东西，一边说着：“早点回来。”

 

张灵玉点头，微微笑了笑。

 

张灵玉到的时候，那边的人已经因为犯了事被公司的人盯上了，张灵玉看到对方的招式路数的确有几分熟悉，生擒了人拜托公司把人送过去。

 

回去的时候，夏禾已经睡着了，暖黄的光打在她的脸上，张灵玉动作很轻的打算去洗漱，却又不知怎么的，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。

 

03

 

第二日他们去了泸沽湖，张灵玉自幼在山清水秀的地方长大，早些年也去过不少地方，并未觉得这样的地方有多令人惊艳，但夏禾却很是喜欢。

 

白天转了一天两人也没有多么疲惫，张灵玉收拾了东西打算歇息，却看到夏禾在一边画起了妆，张灵玉不解，疑惑的盯着她，夏禾察觉到，回头对他说：“泸沽湖的夜晚似乎能看到银河，要一起去吗？”

 

泸沽湖的夜晚的确热闹，热情的摩梭族人簇拥着举办篝火晚会，夏禾拉着张灵玉往没人的地方走，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后，夏禾坐下来开始看星空，张灵玉却下意识的注意到了湖面。

 

他扯扯夏禾的衣服，指着湖面说：“看。”

 

月色下的湖面里藏着银河。

 

这一秒世界都变得寂静起来，波光宁静，偶尔有风拂过，带动一秒的波澜，就像是被镜像了一般，天空与星海完整的倒映在湖泊里。

 

天光依然有着浅淡的颜色，不是沉沉的墨色，湖面泛着柔光，天空像是用温柔的眼睛注视着泸沽湖一般。

 

似乎心有所觉，夏禾转过头，看向张灵玉，他嘴角有很浅淡的微笑，看到夏禾看他，于是轻而易举用手捧起她的脸，吻了吻她的眉心。

 

她的目光有些呆，一瞬间让张灵玉想到，他还年纪尚小的时候，夏禾也曾这样呆呆的看着他。

 

 

04

 

 

张灵玉自幼是个传统且严谨的人，他的衣服永远穿的一丝不苟，头发妥帖，通身气质高雅，一看便是修道之人，让人瞧着他的脸蛋便说不出一句不敬之言。

 

小的时候因为生的俊俏可爱，倒是有不少龙虎山上的道士还会逗他玩。长大些后他辈分高，性子又闷，便就只有夏禾喜欢逗他玩。

 

夏禾很喜欢追着张灵玉满山跑，她身手虽然不错，但是比起张灵玉还是差很多的，却还是常常逗得张灵玉脸红心跳不知所措。

 

有次推开夏禾的时候出手重了，夏禾被他打的摔倒在一棵树下，吐了一口血。

 

张灵玉亦尚且年幼，看着小夏禾不知所措，慌乱的身手想去扶她，却在碰到她胳膊的时候吓得往后一摔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，夏禾瞧见他的模样，倒又咯咯咯的笑起来，笑声清脆，张灵玉便红了耳朵。

 

“哈，张灵玉……你怎么那么笨啊……”她虽年幼，却生的貌美，笑的时候很是灵动。

 

张灵玉摔坐在一旁，有些呆的看着她，慢慢的低下了头。

 

晚风和畅，安静的穿梭过他的衣摆，又从夏禾的发间离开。他凑过去，忽然拽了拽夏禾的头发。

 

这一次，轮到夏禾呆呆的看着他了。

 

05

 

如愿以偿的在泸沽湖看了夜景，两人在酒店里歇息了一会，就踏上了去玉龙雪山的路，山脚下有弹吉他的人，张灵玉依然穿着道袍，上雪山的时候几乎人手必备一件红色冲锋衣，他便也穿上，夏禾也穿着，对着张灵玉默默自拍了一张，晒了朋友圈。

 

全性和几个张灵玉的朋友都是秒赞加回复，清一色的夏姐虐狗很过分。

 

白日里玉龙雪山白茫茫一片，大概是怕雪盲，夏禾提前买好了墨镜，递给张灵玉一个，他戴上墨镜的模样穿着红色冲锋衣的模样实在是有趣，就像是看到全性集体从良了一样，画面十分玄学，看夏禾被他逗笑说：“你戴墨镜的样子就像是天桥下面乞讨的瞎子。”

 

张灵玉瞧见她笑，便也勾唇笑了笑，清俊好看。

 

两人没有选择坐缆车，偷偷从山里上了路，四千多的海拔还有峭壁高崖对张灵玉夏禾二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，张灵玉甚至感觉自己像是日常上下龙虎山一样轻松。

 

无论站在多高的地方，都会有陡峭的峰乍然伸出，以摧拉枯朽之势划破天与雪的边界，天光乍现之际，有大片的云朵，这云与平日的云也不同，是沉重的，以包围模样扑来的云，你身在云中，向下望亦是云。

 

山那边有楼梯，夏禾不想错过任何一边的风景，两人便决定继续去爬楼梯，大多人都会爬一爬楼梯，爬到高处夏禾硬说走不动了，又说自己有点高原反应，周围的人善意的微笑，说小伙子你快帮一把你女朋友啊。

 

张灵玉会回头郑重的说：“不是女朋友，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
 

随后张灵玉目光温和的盯着她，还是叹口气俯下身说：“上来吧，我背你。”周围人又是一片哄笑，有人走过来拍了拍张灵玉的肩膀说：“小伙子身体很可以啊，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也要在媳妇儿面前这么逞强。”

 

他只是温和的笑着点头，随后背着她，气都不带喘的爬到了尽头，虽走得慢，却很稳。从山顶俯瞰的时候，目之所及，天地辽阔，上下皆白。

 

几乎所有的雪山长得都差不多，沉重的黑色山体之上是一片茫茫的白，让张灵玉几乎很快想起了夏禾离开的时候，也是这么大的雪。

 

06

 

那年龙虎山下了很大的雪，茫茫大雪落满衣裳。

 

少年眉目清隽，目光沉静而安稳，风霜凌厉，他只是长久的看着她离开的阶梯，安静的等待着那个说：“我会回来”的少女。

 

那天，他等啊等啊，再也没有等到。

 

再后来，她去了全性，而他输给了张楚岚。

 

 

07

 

回到酒店之后，夏禾近日玩的尽兴，又有些累，于是两人早早便睡下了。

 

张灵玉做了一个梦。

 

08

 

那时夏禾的能力初见端倪，而张灵玉虽然隐约察觉到，却也没有过多注意。

 

“你救救我——求求你，救救我——”夏禾哭着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，她一边这样说着，一边捂着自己的脸，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模样。

 

“我该怎么办啊……张灵玉……我能怎么办啊……”她哭着，嗓子都快哑掉了。

 

张灵玉一步一步向后退，避无可避之际，夏禾用匕首划向自己的腕间，他下意识的去打掉她的匕首。

 

随后张灵玉听到自己说：“我救你。”

 

那声音干涩又痛苦，并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声音。

 

那是他的声音。

 

那是他和夏禾第一次的时候，他有些疲惫的、满含不安的声音，身体无限的下坠，直到坠入深渊，一片黑暗的恐慌包围了他。

 

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，额上有些冷汗，睁开眼的时候夏禾睡在一边，似乎被他的动静吓到了，随后夏禾伸出手，擦了擦他额头处的冷汗问：“又做噩梦了吗？”

 

“不是噩梦。”

 

张灵玉伸出手，握住了她，随后语气坚定地说：“不是噩梦。”

 

——关于你的，都不是噩梦。

 

他的眼神那么干净，就是夏禾曾经最爱的那一种，冷静自持，却又暗含爱意，让夏禾不自觉的回到了张灵玉要娶她的那一天。

 

09

 

他们成亲那天，杏花落满眼底，春意闹枝头，是喜庆的好日子，用的是最古老的成礼之法，请的人并不多，大多是张灵玉的朋友，老天师亲自为他们主持了这场婚礼。

 

“一拜天地——二拜高堂——夫妻对拜。礼成。”

 

夏禾听着这一声一声，几乎要落下泪来，洞房花烛夜，灯红摇曳，晃啊晃，她终是嫁给了这个让她爱了无数年的男人，这个人让她奋不顾身过，让她痛苦过，让她绝望过。

 

却也教会她这人间的万种风情，万般盛名或狼藉，百年后不过烟消云散。

 

教会她所有的痛苦绝望之后，还有爱。

 

他掀起她的盖头，夏禾细细去看他，银色的头发依然一丝不苟，他穿着大红的喜袍，俊秀的就像是梦中的那个不真切的影子。

 

是她青梅竹马，爱了那么多年的人。

 

 

10

 

色是刮骨刀，但你若以色见我。

 

那便如你所求，承你所愿。

 

从少年到老。